背影_0

熬夜的瘾

背影
  

  背影

  ——田间女奴

  

  

  爷爷已经离开六年了，对他的记忆也渐渐开始模糊，但终究难以忘记的是他的背影。

  隐约记得十年前的冬天，父母的工作出现变故，家里的生活突变拮据。平日里，我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，为了补贴家用，那几个月，爷爷早出晚归，尽是为了伺候那些山沟沟里的果树。功夫不负有心人，次年夏末，田地里的果树获得了大丰收，连山上才种下三两年的几棵，也给满满摘了一担子。

  那天，说是给爷爷做伴，不过是为了好玩，况且山上不乏野果，一路上尽能拣些好吃的给带回来。沿山路往下走到半山腰时，我北京市中科医院找见路旁斜坡上长了几株覆盆子，火红的果子，令我垂涎欲滴，我忙叫住爷爷等我摘果子，他放下肩上的担子，看了看地势，说：“那么险，我去摘吧。”他慢北京治疗白癜风首选医院慢蹲下，伸脚探了探，稳了，就顺势送出另一只脚，也稳了，然后屁股着地，慢慢往下滑，到了覆盆子处，尽管很小心采摘，可恨植物过盛，难免被倒刺给扎到。爷爷给我摘了一斗笠，回来时顺着原路硬是也挪了回来。看到爷爷手指上点点血珠子，我挺愧疚的，拿起几颗，也不讲究，胡乱吹吹就吃了，好吃！

  他放心了似的转身拿起扁担，栓好两边的箩筐绳，一手扶着扁担，一手撑着膝盖，终于将那一担子果子稍稍离了地。他本不是个高大的人，艰苦年代，为了生计，翻山越岭到异地赚点零散钱养家，活不下去了，就回来开山种地，生活的压力迫得他早早弓起了背。他拿下斗笠，用垫在肩上的那块白布擦了汗，再戴上。那也不再是白布了，长年累月的与扁担摩擦，被汗水浸润，上面已经布满了黄渍。那件深蓝色的泛着油光的小背心，因为汗水而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。粗麻布做成的裤子，听奶奶说，已经有十余年了。腰带就是一根鞋带，也看不出是什么颜色。裤脚卷到小腿处，自然有了一个凹槽，想那该有多少沙土藏匿其中。再瞧脚上，穿的是父亲早早不穿了的迷彩鞋，也是有了年月的。七十好几的人了，尚能挑起这么一大担子，实属不易。我在他的身后，看他迈着蹒跚的步子艰难的走着，几步就要喘口气，我一阵难过，赶紧低些头，无聊地数起了步子。

  五年过去了，还是在这山腰上，又是当年的祖北京中科白殿疯孙俩，不同的是没了那个沉重的担子。没了负荷，爷爷的步子也矫健了许多。再看到那几株覆盆子时，只见叶子绿油油的，却没了果实。他饶有兴致地讲着当年的事，不时叹口气，摇摇头，又点点头，嘿嘿笑几声。我看不到他的脸，只觉得他的背影极为憨厚，没有了当年的苍老，看着很踏实，一个什么都经历过的人，到了这年岁，还能畅谈过去，我心里着实高兴。

  现在，爷爷已经去世多年，送走他那天，亲友们拿出他所有的衣物，扔入火中，我隐约看到那块布满黄渍的垫肩布正一点一点被旺火吞噬，我的眼泪很快地流了下来，那条山路，那些覆盆子，那个不管是苍老还是憨实得让人踏实的背影，去了，已经不再来了。